午膳后,百草堂几名伙计齐齐犯了痢疾,八字须男子和满脸麻子的男子,也借此告了半日假。
谁知次日清晨,其余人都回来上了工,唯独这二人迟迟不见未归。掌柜气恼不已,正盘算着如何克扣他两人的工钱。
可直至晚间,这二人仍不见踪迹,掌柜此时方觉有异,忙带人寻至其住处。
只见二人被堵了嘴,结结实实被捆在屋中榻上,已足足困了一日半。所幸昨日午后曾有人送来饭食,性命倒是无碍,只是浑身僵麻,神色惊惶未定。谁知松绑取下塞口的布巾后,二人竟称昨日整日都从未曾上工。
掌柜脑中“嗡”的一声,如遭雷击,万全商队!他们昨日出发,押送的正是那云福膏。如今看来,这伙计双双被捆、众人突发痢疾,桩桩件件皆是冲着商队而来,好一招瞒天过海!
他立刻遣人飞马追赶。此时,商队出发已一日半,距阖西关仅有半日路程。这又如何能追得上?
报信的快马尚在途中,万全商队已在阖西关被堵了个正着。副将钱广和张琪率兵合围,来了个守株待兔!万全商队几十辆马车的药草箱中,赫然混着大量云福膏。
几乎同时,康城万全堂也被手持“如朕亲临”玉佩的吴勇大将军带队查抄。不仅库房深处,找出成箱的云福膏,且还从万全堂往来账册来看,昭示其云福膏的生意遍布天下。
离开三河,一路疾驰往西的一队铁骑,如一道铁流卷过官道,将两旁的景物撕扯成模糊的残影。风声呼啸,却压不住袁平心头的焦灼。他猛夹马腹,追了上前,“爷!阖西城的内应未明,我们这般大动干戈,百草堂及其幕后主使必然已警觉,爷不怕因打草惊蛇,而至功亏一篑么?”
马上的少年将军闻言,勒紧缰绳的手势未变,只是微微侧首。疾风拂起他额前几缕墨发,锐利如寒星的眸中浮出一丝笑意,他唇角勾了勾,“他不会。那奸细,定会‘助’我等一臂之力,将三皇子一派,连根拔起。”
他布的,本就是一场请君入瓮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