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走了?”
范道人凝眉不语,望着雾中岛屿眯起眼来,良久才道:“他两个吓破了胆,留在此地又有何用?倒不如回去禀了此事,想那胥翷帝子心中,恐怕还要多生一番想法。”
至于消磨人情,他倒是毫不担心。此些天妖个个眼高于顶,外族人想和他们讲情分,说再多都是无用的,只有真正触之以利,才能叫这些得天独厚的蠢物着急起来。
今朝已利用那两只天妖试探了一番,短时之内却不好再有动作,毕竟据胥翷所说,柳萱岛上还有一尊洞虚族老,若行事不慎被对方抓到把柄,宗门也未必能将他们三人保下。
何况又是在这样的关头……
范道人沉声一叹,心有戚戚。年轻女子见状,只得宽慰言道:“师兄莫要担心,此回启鼎有左长老亲自主持,届时掌门他老人家也会亲自看护,即便那赵莼不在岛上,凭她几分道行,安能触动大阵?”
不管这三人如何想法,一提及宗门布置了多年的海下大阵,心头竟都能稍稍平复些许,即可见此阵之威能。
亦可见此阵之紧要。
故而,这三人就是想破了脑袋,都猜不到赵莼如今正身处大阵阵眼,与左翃参仅隔着一处地表。
许是那王逢烟的元神有了异动,此前被赵莼收入袖中的王月薰,竟也因此有了些动静。
“虽有禁阵阻隔,却也不得不防,若是闹起来惊动外面,于我可颇为不利!”
为了自身安危着想,赵莼本不欲放她出来,岂料灵机一动,片刻间就又有了个主意。
于是取了天地炉在手,自袖中将那王月薰送入炉内,自己亦化作剑光,倏地穿入其中,趁着对方尚未恢复意识,又检查了先时封下的穴窍和丹田是否有异。
三两下看完,王月薰也睁开了眼,只是满面通红,额上青筋尽数暴起,四肢僵劲不能动弹,连赵莼走到身边亦毫无觉察,仿佛神思都在别处。
赵莼见状,虽不曾亲自动手查探,却也能从此状况当中辨认出,王月薰这恐怕是遭人夺舍,正在凭自身紫府负隅顽抗!
而那将之夺舍的人,除了王逢烟,赵莼不作它想。
她遂站定下来,心道:“我只应了放你一命,如今王逢烟要和你争抢此躯,能不能活,全看你自身造化了。”
只是对那最终结果的推测,一个是通神道行的元神,一个却只有外化修为,胜负怕是十分明显了。
此回夺舍持续整整两个日夜,方见那王月薰的身躯猛地颤抖起来,双眼鼓睁凸起,几乎夺眶而出,这样有一刻钟后,一切才又都平息下来。
天地炉中,一时只能听见后者浊重的呼吸。
昏昏沉沉之中,王月薰眼前逐渐清明,模糊映出一个人影。
这顿时让她暗道一声不好,强自把持住才夺舍下来的身躯,准备向那人解释陈说一番。
但她还未曾将那人的脸貌看清,就已先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王道友,如今再这样唤你,却不知是哪一位王道友在回答了。”
“王月薰”颅内陡然一清,立时之间,一张曾经见过,但又有数百年不曾再见的熟悉面容,竟是在这样关乎性命的要紧时刻,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虽说夺舍此躯的元神,乃是以同胞姊妹的元神炼来,归根结底,却都不能说是本身之物。就算王月薰比她低了一个大境界,此回夺舍对她而言也是艰难无比,险象环生。眼下夺舍成功,脑子里仍是昏蒙一片,犹似身处梦中。
却又因赵莼这张脸貌的出现,将一切都变作了噩梦。
刹那间,只一个眼神的区别,赵莼便已判断出王月薰这具身躯之内,所存留下来的是谁的元神。
她目光一冷,面对起才施展了夺舍之法的王逢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