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共事过一段时间,安然钦佩他的人品,把他当长辈尊敬,吃顿饭她也不会不好意思,反正她们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果然,老爷子看见她们非常高兴,忙着让老伴儿赶紧给蒸米饭,他们桌上正在吃的是几个硬邦邦的玉米馍,热情得真是拉都拉不住。
安然也不知道他们喜欢吃啥,就只给买了两罐老年奶粉和五斤旱烟,“叔和婶子你们别客气,我跟我妈没娘家,是把你们这儿当娘家的。”
老两口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咯!”
猫蛋也很喜欢这两位老爷爷老奶奶,他们一张手,她就“咿咿呀呀”叫着想扑过去。“猫蛋长得可真快,走的时候才七八个月吧,现在都快会走路了。”
“可不是,现在不爱让人抱着坐,得自个儿扶着板凳站起来,要么就得站在我膝盖上,又蹦又跳。”
“能长是好事儿,这也快周岁了,断奶了吧?”
“她妈给断了,要我的意思是断早了,现在条件比咱们那时候好多了,就是吃到三四岁,五六岁也没啥。”
安然:“……”满头黑线。
她在村里确实也见过,五六岁的孩子哭着跑到地里去掀妈妈衣服,要奶吃,她看着都怪不好意思的。
正着,门口忽然露出个黑梭梭的脑袋,铁蛋眼尖,高兴坏了:“牛蛋,姨,是牛蛋!”
姜书记忙叫他进来:“怎么,今儿那边又欠你柴钱了?你这孩子就是不会听话,给谁家打不好偏给他家。”着,让他洗手,递过去两个结结实实的玉米馍馍。
牛蛋狼吞虎咽几嘴下肚,噎得老鹅似的,“嘎嘎嘎”打了好几鸣才能出句整话:“我就想多赚我二爷的馍,谁知道他这么抠门。”
安然实在拿这个憨而不自知的牛蛋没办法,“你啊,别想着从他身上找好处,把自个儿肚子填饱吧先。”
“嘿嘿,安阿姨你们回来真好,我可想死你们啦。”两个男娃娃,很快勾肩搭背去了。
不过,准备出门之前,他又回过头来:“姜爷爷,他们骂你是老绝后呢,你要是收了我当孙子,我以后就给你摔盆怎么样?”老人死后,要有后人摔盆。
安然怔了怔,心原来姜书记家是没后人的啊。难怪她以前记工的时候他们家只有老两口,她还以为他们子女是在城里工作的呢。不过,在血脉后代比山重的农村,他们还能过得如此洒脱,实在是令人钦佩。
“安阿姨,他们还了你的坏话,我也听到了,你要是给我点好吃的我就全告诉你。”
安然从兜里掏出三颗大白兔奶糖,铁蛋一颗,猫蛋一颗,最后一颗在他疯狂暗示和期待下也给了他,嘚吧嘚吧一倒,这不就很快跟她的猜想对上了吗?一个个闲的蛋疼想整她,一天不惹她就不痛快活不下去了是吗?
只是可怜宋致远被殃及池鱼。
“婶子,您何宝花是个什么样的人?”
瘦条条的老太太叹口气:“我把你当自家人才两句,她啊,从就不是正派人。”多的不愿多,因为老太太不爱背后人。
这倒是跟上次陈大娘的对上了。“叔您跟我句实话,如果海燕没了何队长,能行吗?”
姜书记怔了怔,“你……什么意思?”
“他品行不端,带坏整个生产队的风气,有他在一天,姜何两大姓就不可能和平共处,您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安然顿了顿,“我句直接的,叔您年纪大了,总有一天得从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到时候他一人独大,这村里得乌烟瘴气成啥样?”
姜书记沉默了。
他是土生土长,祖祖辈辈都在海燕村生活的老人了,一辈子的心血也是这个生产队,万一真像安以前的一样,以后大集体一解散,牛鬼蛇神全冒出来,这村子也就毁了。
安然不是一定要跟何队长过不去,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