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僵在半空,指尖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巴桑,看着他额角那道深可见骨的裂口,看着那外翻的皮肉,露出的森白颅骨边缘,看着那如决堤江河般喷涌而出的鲜血,顺着巴桑的脸颊流淌而下,瞬间淹没了残存的香灰。
鲜血在青石板上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那红色如此浓烈,如此触目惊心,甚至连那些刻着繁复花纹的砖缝都被灌满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红色所吞噬。
巴桑趴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了两下,像濒死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拖出“哗啦”的声响。随后,他的脊背猛地一塌,便再无动静。只有那只未被血污完全覆盖的眼睛还圆睁着,瞳孔里映着殿顶漏下的一缕微光,望向殿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要穿透那浓重的黑暗,看一眼那即将刺破云层的晨光。
“你……”复兴宗主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半晌才挤出两个字,脸色铁青得像淬了毒的铁。他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铁爪攥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指缝间竟渗出了黑血——竟是被这决绝的死法气得牵动了心脉,胸口的旧伤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有无数只蛊虫在啃噬,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弯下腰剧烈地咳嗽,每咳一声都有黑血溅在身前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丑陋的花。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直起身,抬脚踹翻身边的矮桌,药碗与蛊罐摔得粉碎,褐色的药汁和五颜六色的蛊虫在地上乱爬。有几只金头蜈蚣试图往阴影里钻,却被他一脚踩死,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连个死人都看不住!他死了,谁来告诉我锁蛊丹的下落!谁来指认联军的布防!”
扎西僵在原地,看着巴桑额角那道致命的伤口,他下意识地挪动脚步,目光扫过巴桑的脸庞,只感觉自己的脸很烫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