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抖,“只要他念动咒语,我这五脏六腑就会像被万蚁啃噬,骨头缝里都像插着冰针。不出半个时辰,就能疼得在地上打滚,最后七窍流血,死得连收尸的人都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丹增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冰水浇透,浑身的热血仿佛瞬间冻结。他“咚”地一声重重跪在地上,金砖被撞得发颤,额头抵着冰冷的砖面,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属下……属下不知……不知赞普您受着这般苦楚……”他终于明白,为何赞普在复兴宗面前总带着三分隐忍,为何巴桑的死讯传来时,他眼底的悲愤总裹着一层克制的冰——原来他们的王,一直戴着无形的枷锁,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连发怒都要掂量着自己的命够不够赔。
“这不可能……”平措喃喃自语,手无意识地抚上廊柱的牦牛头骨,角尖的寒光刺得他眼睛发疼。那牛头是去年猎来的,巴桑亲手剥的皮,还笑着说“挂在殿里,能镇住邪祟”。可如今,最该被镇住的邪祟,却在赞普的骨头里扎了根。“您是吐蕃的赞普,是雪山护佑的王,怎么会……怎么会被这阴毒的东西缠上?”他的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天真,仿佛只要重复“不可能”,事实就能改变。
“怎么不会?”赞普重新系好藏袍,指尖系盘扣时微微发颤,好几次都没能对准扣眼。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嘲的冷,像碎冰撞在石壁上:“三年前复兴宗刚进布达拉宫时,捧着青铜罐跪在我面前,说这是‘长生蛊’,能保吐蕃风调雨顺。我那时被瘟疫闹得昏了头,竟信了这鬼话……”
一个叫罗布的侍卫突然攥紧了箭囊,翎羽被他捏得变了形,尾端的红缨蔫蔫地垂着,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鸟。“那我们更该杀进去!”他的声音带着箭在弦上的急,手按在腰间的箭壶上,指节发白,“就算拼着您受一时的苦,也要先斩了那老东西!母蛊一死,这毒不就解了?大不了我们轮流给您护法,用雪水给您降温,用草药给您止痛,总能熬过那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