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9章 不计前嫌(2 / 2)

剑里乾坤 浅墨清语 1105 字 1天前

光,领缘的金线已有些褪色,却仍能看出当年的华贵。这袍子见证过三任赞普的更迭,见过吐蕃最盛时的歌舞,也藏过战乱时的血书,此刻却要暂时隐入黑暗,像他即将踏入的密道,无声无息,却载着千斤重负。

换上羊皮袄的瞬间,老国师仿佛变了个人。厚重的皮毛压得他佝偻的脊背更弯,像株被雪压了半世纪的老松。腰间系着根粗麻绳,绳头拴着只装糌粑的羊皮袋,袋口露出半块发黑的饼——那是阿古塞给他的,说“路上垫垫饥,像个正经赶路的”。他对着铜镜理了理灰白的头发,将半张脸埋进羊毛织的面罩里,只露出双眼睛。镜中的眼,浑浊却藏着锐利,像深潭里的石,经了岁月打磨,反倒更见锋芒。这般模样,活脱脱一个赶去大昭寺朝圣的老牧民,任谁也看不出是布达拉宫执掌经卷的国师。

“该走了。”他对着空殿轻声说,声音里裹着叹息。案上的紫檀念珠还在转,是他盘了三十年的物件,珠子被摩挲得发亮,此刻却要留下——这物件太打眼,

密道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吱呀”的声响里,烛火的暖意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朽木的腥气。老国师的藏靴踩在结霜的石阶上,发出“咯吱”的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远处隐约传来刀剑碰撞的脆响,夹杂着复兴宗的怒喝与亲卫们压抑的吼声——那是赞普按计行事,丹增正带着人在西跨院“闹事”,用一场冲突拖住暗卫的脚步。老国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丹增那孩子,演起戏来倒有几分巴桑的影子,够烈,也够真。

通道深处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壁龛里的长明灯早已熄灭,只有他袖中藏的火折子偶尔亮起,幽蓝的光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像群不安的鬼。这密道是先赞普为避战乱所修,他少年时跟着师父走过一次,那时师父牵着他的手,说“密道是留后路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如今掌心空落,师父的话却犹在耳畔,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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