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卓然,只见他稳稳地立于火光之前,一身玄色的衣袂在热浪的吹拂下翻飞起舞,而那如织的剑影则在他的周围交织闪烁,每一道红色的光芒闪过,都意味着有好几个人命丧黄泉。那等掌控全局的气场,像座无形的山,竟让他生出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自己引以为傲的吐蕃秘法,那些能劈开巨石的刀法,在这等中原绝学面前,竟像孩童的玩闹,连提鞋都不配。
“结阵!快结防御阵!”有高手嘶吼着举起盾牌,十几面铁盾迅速合拢,想组成密不透风的屏障。
“结阵?”卓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眼底的寒芒更盛,比剑刃的锋芒还要刺人。对方仓促组成的防御阵在他眼中,不过是困兽犹斗的最后挣扎,脆弱得像层薄冰。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力如雪山融水般奔涌而出,顺着经脉直灌双臂,周身的空气都因这股磅礴内力而震颤,玄色衣袍猎猎作响,仿佛要被气流撕碎,衣角扫过青石板,带起细碎的火星。
红云白龙剑似有灵识,感应到主人沸腾的战意,剑身陡然暴涨三尺剑芒,红光如熔化的岩浆般翻滚,将半个城门都染成赤金色。剑穗上的和田玉佩“嗡”地裂开细纹,莹白的玉质里爬满蛛网般的裂痕——那是内力催至极限的征兆,寻常武者见了定会心疼,卓然却连眼皮都未眨一下,此刻胜负比什么都重要。
“破!”卓然指尖猛地向前一送,悬在半空的长剑化作一道赤色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咻”地直撞向盾牌阵。那啸声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连护城河的水面都被震得泛起涟漪。
“铛——!”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城门洞回荡,仿佛天空塌了一角。最前排的铁盾如寒冬湖面的薄冰般崩裂,断口处泛着灼烫的红,显然是被狂暴的剑气生生熔开。碎铁屑像烟花般飞溅,溅在后面的人脸上,烫出一个个燎泡。剑影穿透盾牌的刹那,又顺势绞出个圆形气浪,白花花的气流里裹着血珠,将后面的七八名高手连人带盾掀飞出去。他们撞在城墙上的瞬间,骨骼碎裂声密集如爆豆,“咔嚓、咔嚓”的闷响里,有人的胳膊从肩头脱落,有人的肋骨刺穿了皮肉,像挂在墙上的破布娃娃。
“不可能……”有个持盾的高手目瞪口呆,瞳孔里还映着赤色剑影的残影,手中的盾牌突然从中间裂开,切口光滑如镜,仿佛被无形的刀切开。紧接着,他整个人被气浪扫中,上半身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飞向半空,血雨混着内脏泼洒而下,溅在后面同伴的脸上,滚烫的温度让那同伴猛地尖叫起来,手里的刀“哐当”落地。
洛登握着弯刀的手越收越紧,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刀柄的防滑纹里,虎口被刀柄硌得生疼。他站在火光与阴影的交界处,看着那道赤色剑影在人群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盾牌碎裂如瓦片,甲胄崩飞似散沙,根本无人能挡。那些他曾觉得棘手的复兴宗高手,那些能硬抗吐蕃勇士三刀的硬茬,此刻像被镰刀割倒的麦秆,成片成片地倒下,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出,甚至没人能看清剑是如何刺入自己身体的。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雪山练刀,寒冬腊月里赤膊劈柴,一刀能断碗口粗的松木,曾以为那便是力量的极致。可此刻看着卓然的剑,才明白什么叫“举重若轻”——明明是毁天灭地的威力,偏被他用得像拂去尘埃般随意,这种差距像座无形的山,压得他胸口发闷。
“撤!快撤!”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本就摇摇欲坠的防御阵瞬间溃散,剩下的高手丢盔弃甲,像被驱赶的羊群般转身就往城内逃。可卓然的剑影哪会给他们机会?赤色红光骤然回旋,如长鞭般横扫而过,“唰”的一声,又是十余人惨叫着倒下。有人被拦腰斩断,上半身还在地上爬行;有人脖颈见了血,捂着伤口却止不住血沫涌出,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