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来,阴影将那匪徒完全笼罩。他俯身时,掌风带着灼热的气浪:“命令?你们举刀砍向我时,没想过求饶;你们盯着四王子时,没想过家中老小。刀一旦出鞘,就得有见血的觉悟。”
话音落,右掌“断江斩”轻轻落下,正击在对方后心。那匪徒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偌大的石室里彻底安静了,只剩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崔猛在地上发出的微弱呜咽。他看着满地或死或残的匪徒,听着角落里还有人在低声哭嚎“娘啊我错了”,再看卓然衣袍上溅落的血点在火光下泛着暗红,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不是人。那些关于卓然单枪匹马挑黑风寨的传说,那些关于他追风飘渺步踏雪无痕、追风霹雳掌裂石开碑的故事,原来都不是夸大——眼前这人,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神,是能用掌风与步法编织死亡罗网的阎罗。
他裤裆里渗出的湿热感越来越浓,混合着地上的血污,散发出腥臭的气味。那点靠着复兴宗撑腰的底气,早已被恐惧碾成粉末,此刻他只想像条蛆虫般钻进石缝里,避开那双冰冷的眼睛。
卓然转身走向他,每一步都踏在血痕上,却偏生没带起半分血渍——追风飘渺步的“净尘行”,连脚步都带着慑人的干净。“你说,他们算不算结伴上路?”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崔猛的心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颤。
崔猛张着嘴,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眼里只剩纯粹的绝望,像溺水者看着最后一块浮木沉入水底。他想磕头求饶,却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卓然的身影越来越近,那双手掌刚结束一场杀戮,此刻正缓缓握拳,指节泛白间,仿佛还带着追风霹雳掌的余威。
卓然却没再看他,转身走到石壁后,轻轻拍了拍四王子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安抚的力量,驱散了少年身上的寒意:“没事了。”
四王子抬头,看见卓然衣袍上的血迹。那些暗红的印记像开败的罂粟花,妖艳而危险。他突然伸手抱住卓然的胳膊,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后怕,却异常坚定:“卓大哥,他们……该杀。”
剑里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