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羞愧,她心中有的只有不甘。
她靠着这份奇特的爱情,自以为可以站在高处俯视其他人,可现在这份带给她自信的爱情是假的。
她又想起了跳楼的沈梦。
沈梦的脸浮好像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她俯视沈梦的死相,而是沈梦在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她。
“可那些都是前世的事情,这个世界我干了什么?”方笙痛哭流涕,“杀人的是你,你又凭什么审判我?”
谢令璋笑了:“你还是这样习惯性地伪装成弱者。是,我是杀了人。但那些人不都是你想要傻的人吗?”
“是谁天天嫉妒沈梦,幻想她跌落泥沼,在抓住学生玩笔仙游戏后,偷偷向笔仙许愿,希望看见她下场惨烈的?”
“那些我杀死的人,难道不都是你每天在心里所咒怨嫉妒的人吗?”
“听见他们死讯的那一刻,你不是很开心吗?”
方笙瞳孔骤然放大,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眼泪不自觉地流下。
她所刻意忽略的阴暗面被这样赤裸裸地展示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以为的善是假的,她的爱情也是假的。
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愿意爱她。
谢令璋已无心再与她多说废话,鄙夷道:“你的眼里只有爱情。”
见已经到了规定的时间,他立马启动阵法。
他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死亡限制不了他,纵然变成了鬼,他依旧可以掌控两个世界。
谢令璋等待着阵法的启动,拿出了极其锋利的刀,走到了方笙的面前,将刀对准了方笙的肚子,想要在方笙的肚子开出连接生死两个世界的门。
只是他嘴角的弧度才刚刚扬起,却蓦然发现无数血色的藤蔓挣扎着从地里破土而出。
这些藤蔓上似乎带着业火,直接烧上先前束缚方笙的绿色藤蔓和那棵槐树,也蔓延到了谢令璋身上。
像是与刚才的方笙进行了对调,红色的藤蔓带着业火将谢令璋牢牢束住。
见到这种阵势,谢令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种专门针对恶鬼的业火只有亡者世界才有的。
他明明已经斩断了陆玹的灵气,避免他与亡者世界产生联系。
能这么做的,只有禹乔。
谈阙那个死脑筋根本没有答应他!
他挣扎着回头,果真看见了从丛林中慢慢走出的禹乔、陆玹和捂嘴的谈阙。
能阻止他的只有他们了,谢令璋丝毫不意外会看见他们三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溅上良臣之血的谈阙居然会蒙骗他。
谢令璋冷笑:“你以为你们可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禹乔就已经拿着并不完整的肋骨冲了上去,直接戳进了谢令璋的魂体内。
“我觉得还是不能留给反派太多时间。”禹乔朝他笑了笑,“你觉得呢?”
谢令璋被她的天真举动逗笑了。
“我不觉得。”那根并不完整的肋骨的确给他带来了伤害,但十年前那么多灵者都对付不了他,他怎么会这么轻松地被杀死,“你都知道要找肋骨了,怎么没有找到最后一个?”
禹乔眼睁睁地看着他那越来越淡的魂体突然加深,将那根戳进的肋骨顶了出来。
不完整肋骨掉落在地。
禹乔在他抬手的那一刻,立马往旁边一躲,倒是躲过了他伸来的鬼手。
陆玹再一次拿起自己十年未用的刀,趁着谢令璋的注意力被禹乔牵制,冲上前去,带着这十年里无数的怨恨砍向了谢令璋。
他拿起刀的姿势让谢令璋忽然想到了前世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