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阿善,你阿爸藏私。不愿意教你。”
阿信:“我要是凶他,他回来跟你诉苦,我怎么教?”
冷青:“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凶他?”
阿信:“学画就是很苦的,不对,学任何真本事都是很苦的。我那会儿跟老教授学画画的时候,他指着一棵柳树,让我每天就画这棵树,那棵柳树我画了足足半年,刚巧碰到北京的春天,柳树会飘絮,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老教授让我把飘絮也画出来……要命,很要命。我后来直接把那些飘絮点了,老教授气得跟我妈告状。我妈从明州飞到北京,狠狠揍了我一顿。”
冷青看着一脸乖巧的冷小夏,实在是想象不到冷小夏以后长大点飘絮的样子。
阿信:“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只要给他创造足够的条件,顺其自然就好了。不要太关注在这件事上,更不要预期过高,否则孩子会有压力。”
冷青当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可回了武汉,还是架不住高涨的热情,先将张姐的房间从次卧搬到了隔壁次卧,然后将次卧改造成了冷小夏的单人房,房间里放了很多漫画书,宫崎骏全套创作笔记,各种手办,一到放假就带他去看画展。
审美要从娃娃抓起。
立志要培养出来下一个天才画家。
冷小夏画画时,冷青在旁边满怀关爱地看着,阿信一推门进去,冷青马上做一个“嘘”的动作。
冷小夏看奥特曼时,冷青在旁边陪着,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冷小夏拿阿信的颜料玩儿时,冷青在旁边拍手叫好,拿手机拍下来,顺便发给阿信,阿信课间休息才点开手机,看见视频里冷小夏玩的是自己珍藏多年的绝版颜料,一阵肉疼。
赶忙给冷青打电话:“颜料还剩吗?”
冷青:“不就一盒吗?”
“那一盒你全给他了?”他捂着胸口,一阵肉颤。
冷青沉默了两秒,再看看已经被冷小夏玩得所剩无几的一盒颜料,大约是明白了什么:“很……贵吗?我赔给你。”
阿信干笑道:“绝版了,没地方买。”
冷青:“……”
晚上阿信刚回到家,便看见冷青用一个空的玻璃罐将他所剩无几的绝版颜料都收集起来了,只是颜色都混在了一起,没办法用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绝版了……”
一边说,一边踢了冷小夏一脚,冷小夏脸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油墨:“儿子,给你阿爸道歉。”
冷小夏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阿信,老老实实说:“阿爸,对不起……”
冷青也学着儿子的语气:“阿善爸爸,对不起……”
阿信看着两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心里气消了大半。
晚上,阿信还在灯下小心翼翼拿镊子尝试将玻璃罐里的油墨按照不同颜色分开,难度不亚于外科手术。
冷青给他端来切好的水果,看他动作细致小心,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阿信余光瞥见她进来了,把嘴张开。
冷青很识时务地用叉子将水果送进他嘴里:“这样,我以后再也不让阿善进你隔壁的工作室了,我给你配把锁,钥匙你自己拿着。”
阿信:“你觉不觉得你现在注意力太关注在阿善身上了。”
冷青:“望子成龙,你理解一下。”
阿信停下动作,放下镊子,将工具全都放在抽屉里:“不要对他有太大的期待,我觉得他当个小笨蛋,混吃等死也挺好的。”
冷青:“你是怕我给他太大的压力?”
阿信:“我是怕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样很伤亲情的。”
冷青:“那阿善是有天分嘛。”
阿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