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厚重的皮毛上凝结着冰霜,鼻孔喷出团团白汽。长着壮观巨角的雄性个体警惕地徘徊在群体外围,如同移动的哨塔,守护着那些正专心用坚硬的蹄子刨开积雪,咀嚼下面冻硬的苔藓,或是用适应性极强的牙齿啃食树干与岩石上顽强生长的地衣的雌性与幼崽。
这是一幅在严酷环境中挣扎求存的宁静画面。
然而,这份宁静之下潜藏着杀机。
就在空地边缘,几处看似自然的雪堆微微隆起,雪层之下,有几个人影如同冰封的岩石般纹丝不动。他们身上覆盖着白色的兽皮,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只有偶尔从雪隙间呼出的微弱白气,揭示着生命的存在。
其中一个身影,明显是位年长者,他的动作缓慢得如同冰川移动。每一寸肌肉的收缩,关节的微屈,都控制在最小的幅度内,避免惊动那些感官敏锐的猎物。他的目光,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牢牢锁定着鹿群中一头看起来颇为健壮的个体。
时机到了!
腰胯猛然扭转,积蓄的力量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释放,手臂化作一道模糊的鞭影挥出!投矛离手的瞬间,锐利矛头划破冰冷潮湿的空气,发出短促而凄厉的嘶响,直奔目标而去。
然而,就在长矛脱手飞出的同一刹那,他选中的那头生物仿佛心有灵犀,突然从正在啃食的树干上抬起了头。覆盖着薄霜的耳朵急速轻颤了几下,它甚至没有回头确认危险来源,纯粹依靠某种超凡的直觉,四蹄发力,纵身前跃!
这一跃,不仅让它自己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飞矛,更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
整个鹿群(姑且叫它们鹿群吧)瞬间惊动,不再悠闲,它们发出短促的警示声,以令人瞠目的敏捷在粗大的林木间奔跃闪避,厚重的蹄子敲击着冻土,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身影迅速没入幽暗的林海。
“夺!”
长矛带着余威,猛力扎进那头鹿之前啃食的树干,深入近半,粗糙的矛杆在惯性作用下剧烈震颤不休,发出嗡嗡的悲鸣,仿佛在抱怨猎物的狡猾。
一击落空,雪堆下的猎手们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多年的狩猎经验告诉他们,此刻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招致更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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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片刻之后,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一阵噼啪巨响,伴随着枝杈被蛮力强行折断的刺耳声音。一个硕大无比的身影,披着与岩石苔藓近乎同色的石板灰皮毛,利爪森然如钩,轰然撞开茂密的灌木,踉跄着冲入了刚刚鹿群所在的林间空地。
这是一头可怕的野兽,形似巨狼,但体型堪比地球上的小型犀牛。
它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周身多处伤口汨汨渗着暗红色的血液,口中探出的长长獠牙上沾黏着浑浊的涎液,赤红色的舌头无力地耷拉在唇外,呼哧作响。
它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浑然不觉,或者说无暇顾及,只是凭借本能踉跄前冲,很快也消失在空地另一侧的幽暗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染血的足迹和空气中弥漫开的淡淡血腥气。
在此期间,那几个雪堆下的人影,没有一个人有任何轻微的动作,仿佛真的化作了冰雪的一部分。他们深知,面对这种受伤的猛兽,惊扰它无异于自杀。
待那野兽的动静彻底远去,又谨慎地等待了一会儿,狩猎的人们才如同破茧般,缓缓从雪堆中站起,抖落身上厚厚的积雪。
他们有着黑色的头发,但苍白且因常年暴露在风霜中而显得有些粗糙的脸庞上,嵌着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灰绿色眼眸,如同林间冻结的湖水。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年,望着空荡荡的林地,脸上写满了失落,嘴唇紧紧抿着。
是啊,在这物资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