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个铁斧!你们这连个像样的高炉都没看到,是怎么搞出铁器的?难道地底下真有个失落的高科技熔炉,被你们当成神迹供奉起来了?
终于,吕聪跟着戈尔达曼大祭司来到了半山腰那座最大的木厅。
大厅中央,一口巨大的、用某种黑色金属铸造的大锅里正咕嘟咕嘟地沸腾着,散发出浓郁的食物香气。
一个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腰间仅围着一块兽皮的壮汉,正用一柄看起来就沉重无比的巨大骨刀,熟练地分割着一个不知名兽类的后腿关节。
吕聪本来以为会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臊味,但出乎意料,空气中弥漫的主要是炖肉的香气和某种类似香料的植物气味。
“饿了吧?坐。”
戈尔达曼指了一个靠近火塘、铺着厚实毛皮的位置。
吕聪从善如流地坐下,眼睛几乎无法从那只沸腾的炖锅上移开,口腔里唾液在疯狂分泌。
这四天靠流质食物吊命的经历,让他此刻对真正的食物充满了最原始的渴望。
“来点暖胃的?”戈尔达曼看似随意地问道,胡子微微抽动。
“嗯,那感情好。”吕聪几乎是脱口而出,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一枚赫尔卡币。”戈尔达曼面无表情地说道。
“????????????”
吕聪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他缓慢而僵硬地抬起头,看向戈尔达曼,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你们原始人也搞资本主义这一套?!”的震惊。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吕聪这副模样,戈尔达曼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洪亮的大笑,连旁边那个肌肉壮汉的嘴角都似乎勾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开玩笑的,异乡人。喝吧。”
在戈尔达曼的示意下,那个沉默的壮汉用一个大木勺,给吕聪盛了满满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炖肉汤,甚至还从旁边一个看起来黑乎乎、但散发着麦香(?)的巨大面包上,用力扯下了一大块,递给他。
吕聪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和警惕了,接过木碗和面包,道了声含糊的谢,便开始狼吞虎咽。
他把坚韧的黑面包浸在滚烫的炖菜里,待其吸饱了汤汁后,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吸吮,滚烫的油脂顺着他下巴流下,滴进他这几天新长出来的胡茬里。
炖肉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但炖得极其软烂,味道……竟然出乎意料地不错,带着咸味和某种类似胡椒与香草的复合香气。
虽然烫得他龇牙咧嘴,但对此时的吕聪来说,这无疑是纯粹的、极致的喜悦。
他闭上眼睛,沉浸式地浸、吸、啜饮,直到一大块面包下肚,然后端起木碗,将剩下的炖菜连同肉块一饮而尽。
“嗝——”他放下空空如也的木碗,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感觉这是四天来第一次真正活了过来。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汤里居然有调料?!而且味道层次还挺丰富?!
“……..”
吕聪再次陷入无语。这世界也忒特么混搭了!从石斧到铁器,从兽皮到染布,现在连特么的香料都出来了!你们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东西?!
吃饱喝足,勇气也回来了一些。
吕聪想起刚才那些战士关于“神谕歌谣”的议论,以及戈尔达曼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决定主动出击,探探口风。
“戈尔达曼大祭司,”他斟酌着开口,“刚才听您的战士们提起一个……古老的传说歌谣神谕?似乎和我的到来……有点关联?可以聊聊那个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好奇而非打探。
戈尔达曼正在用一根细骨签剔牙,闻言动作微微一顿,灰绿色的眼眸再次聚焦在吕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