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大比你们可是出尽了风头,快把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丹圣转身往药庐里面走,竹杖点地的轻响“笃笃”落在青石板上,混着檐下滴落的夜露声,与满室漫溢的草药香缠在一起。“进来坐。”他声音里带着草木般的温润,“去年在云雾峰顶采的野茶,焙了一年正好出味,泡来尝尝。”
药庐里陈设极简,一张老松木桌摆在竹窗边,桌面被岁月磨得发亮。桌上的陶壶正冒着袅袅热气,旁边三只粗瓷碗摞着,碗沿还留着细密的冰裂纹。天源国师毫不客气地拽过竹凳坐下,木凳与地面摩擦出“吱呀”一声,他看着丹圣从雕花药柜里摸出个锡罐,罐口刚开,一股清冽的茶香便漫了满室,像揉碎了一整个春天的晨雾,连烛火都似被染得温润了几分。
“说起来,那几个娃娃在秘境里,可多亏了丹圣您给的‘避瘴丹’。”天源国师接过丹圣递来的粗瓷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暖意顺着指缝漫上来,“尤其是林丫头,背着受伤的修士走那段瘴气路时,若不是丹药护住心脉,怕是要落下寒症,伤了修行根基。”
丹圣正往碗里斟茶,茶汤顺着壶嘴淌出,碧绿如翡翠,落入碗中时荡起细微波纹。“那丫头灵根偏阴,本就怕湿寒侵体。”他眼尾的皱纹弯了弯,像浸了水的宣纸晕开的痕,“我早料着秘境里瘴气重,特意在丹药里加了味‘暖阳草’,能在她气脉里养点温煦的火力。”说罢,他抬眼看向张天命,目光里带着点探究,“倒是你,据说在秘境里一剑劈了方启中的‘黑煞盾’?那盾可是用百种阴煞戾气炼的,寻常剑修沾了都要遭反噬,你竟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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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命捧着茶碗,指尖沾着淡淡的茶香,他低头吹了吹碗里的热气,轻声道:“晚辈只是借了裂天剑的锋锐。那剑有灵,认主得很,方启中戾气太重,本就压不住剑里的浩然正气,被劈开也是自然。倒是赵磊他们三人的宝剑都给毁了,需要找一个炼器师重新打造一下了!”
“你这小子,还是老样子,功劳总往外物上推。”丹圣哼了一声,语气里却藏着笑意,他忽然从袖中摸出个锦囊,绛色锦缎上绣着简单的云纹,随手扔给张天命,“这里面是‘清灵剑穗’,用千年冰蚕丝编的,里头裹了点‘静心砂’。裂天剑锋芒太露,偶尔会躁动,这穗子能镇住它的戾气。到了第四重天,遇到厉害的角色,别让人说咱们天源国的剑修,连自己的剑都控不住。”
张天命接过锦囊,指尖触到丝滑的穗子,凉丝丝的,里头似有细碎的砂粒滚动。他正想道谢,却被天源国师抢了话头:“丹圣您是不知道,方启中被赵磊他们三人联手,打得那叫一个狼狈!抱着胸口往场外狂奔,连他之前获得的令牌都被天命给留了下来,最后全被天命分给娃娃们了——想想他以前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国师说着,拍了下桌子,陶壶里的茶水都晃了晃。
丹圣听张天命提起赵磊三人的佩剑在秘境中损毁,正往嘴里送茶的动作猛地一顿,茶盏悬在唇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剑是剑修的半条命,没柄趁手的家伙,往后的路可难走得很。”他缓缓放下茶碗,指尖在光润的木桌上轻轻敲着,“笃、笃”声里,像是在掂量着什么。“第四重天的炼器师是多,可大多眼高于顶,寻常修士的兵器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不过……”
话音未落,他忽然起身,往药庐深处的山洞走去。竹杖点地的“笃笃”声穿过层层药架,渐远渐轻,又被满室弥漫的药草清香温柔地漫了回来。片刻后,丹圣捧着个褪色的梨木盒走出,盒面的漆皮已斑驳,边角却被摩挲得发亮,显然是常年带在身边的物件。盒盖一掀,里面静静躺着块巴掌大的墨玉,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个古朴的“铁”字,笔画苍劲,边缘已被摩挲得圆润,透着岁月的光泽。
“这是‘铁山老人’的信物。”丹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