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当然没有厚着脸皮去客栈下榻,深夜时分,与姜芸分别后,想了想,无视京城禁制,御剑去往皇宫重地。
一路畅通无阻。
跨越一处宫墙之时,倒是有几位武将出声呵斥,但宁远压根不理会,大骊京城之内,能拦下他御剑的,除了国师和封姨,几乎没有。
不服就打。
在高空之上稍稍停滞,宁远掏出一份从国师府书房内偷来的皇宫地图,随意扫了几眼,而后认准某个方向,倾斜俯冲向下。
御书房外,一袭青衫飘然落地,进门之前,故意摘去腰间悬挂的大骊太平无事牌,随后从容走入。
空无一人。
很正常,大半夜的,有人就有鬼了,宁远便唤来一位老太监,言辞简洁,让他去通知新帝和太后,火速前来。
也没说什么事。
那日在镇剑楼举办的典礼,老太监是到场过的,自然认得宁远这尊瘟神,没有多想,立即领命告退。
出门之前,太监冷不丁一个回头,就看见那位楼主大人,居然已经坐在了那张龙椅之上。
吓得他面无人色。
而很快,当新帝宋和,还有太后娘娘联袂到达御书房,跨入门槛的瞬间,同样是如此神色。
这位少年皇帝,眼见着自己的那把龙椅被他人占据,面色多有愠怒,可又不敢大声训斥,只能无奈的看向自己母后。
已经贵为一国太后的南簪,对儿子微微摇头,随后看向高坐龙椅的男人,笑问道:“楼主大人?”
宁远同样笑道:“我此刻,只是个元婴剑修,不是你们的镇剑楼主,今夜造访,有几件事,要与大骊商讨一二。”
南簪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是心头一紧。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个年轻人,手段自不用多说,并且极为睚眦必报,陆尾之事收场后,总归也轮到她了。
既然躲不过去,南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主动拉着儿子宋和,来到侧席落座。
好像宁远才是那个大骊君主,而她与宋和,则是贵妃和臣子。
御书房内,气氛怪异。
宁远没着急说话,将安放在书案上的一摞奏折,随意抽出一本,自顾自看了起来。
许久,南簪终于有点坐不住,试探性问道:“宁剑仙,不如这次议事,将国师大人也请过来?”
宁远微笑道:“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崔瀺要是来了,我今夜注定就不会好说话。”
他肆无忌惮,指了指太后娘娘。
“想拿崔瀺来压我,或者捣浆糊,你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国师大人脑子不好使?”
“你觉得我此刻来皇宫,崔瀺会不知情?或者换个说法,我来此,会不会就是他暗中授意的?”
南簪默不作声。
宁远合上奏折,终于开始说正事,缓缓道:“太后娘娘,你脑子其实也不算傻,那么我就不多问了,想要活命,就自个儿琢磨。”
他随即转头看向新帝宋和。
“你闭嘴。”
龙袍少年瞬间面色雪白。
南簪深吸一口气,问道:“宁剑仙,听说你即将跻身上五境,那么有没有开辟宗门的打算?”
宁远笑着点头,“有的。”
妇人继续问道:“可曾选好山头?妾身可以撂句准话,只要是在大骊境内,除了五岳之外,其他任何地界,只要剑仙看得上,都可以一并送出。”
“并且无需剑仙费钱费力,打造宗门的一切开销,全部由大骊国库承担,妾身也会单独去找栾巨子,请他派一拨善于机关之术的墨家修士,前去相助。”
宁远颔首道:“诚意十足。”
他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