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天庭神物,即使境界低微,也天生立于不败之地。
就像坐镇一座规模较小的“小天庭”。
但终究没有如此做,崔瀺看中的这个年轻人,从始至终,一步一个脚印,所作所为,都不曾让人失望。
“宁远”想了想,轻声道:“之后还希望老神君,为我多费点心思,遮蔽天机,我此刻,尚且不宜抛头露面。”
杨老头自然应允,大袖一招,那座与地接壤的十二脚牌坊楼,蓦然悬空,继而化作芥子大小,被其拘押在手。
“宁远”又转而看向崔瀺,作揖道:“崔先生,大骊京城那边,那位主身,还望替我与他说一句话。”
崔瀺伸手示意。
“他”缓缓道:“诸多困惑,暂且抛之脑后,慢行快行,皆无忌,山高水长,终有柳暗花明之机。”
这回轮到崔瀺摸不着头脑了。
读书人皱眉道:“宁远,是你吗?”
那人回道:“是我。”
“宁远”拍了拍身后的金色长剑,微笑道:“当然是我,我叫宁远,忽如远行客的远,我是一名剑客。”
崔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好在那人在言语过后,就径直抬起脚步,走下那口事先就为他准备好的龙窑。
龙泉青瓷,还需打磨。
崔瀺一如之前的杨老头,同样松了口气,还好,目前来看,事态没有超出预期太多,尚且还在谋划之内。
而在一袭青衫就要走入龙窑之时。
一位青衣姑娘,刚好抵达金穰山,匆匆赶来的她,见了两个老头,一头雾水,瞥见那人背影后,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火神心悸,破天荒,头一遭。
“宁远”如有感应,转过身来,看向那个女子,笑道:“阮姑娘,好久不见了。”
刹那之间,见其真容的阮秀,如临大敌!
她死死盯着那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却没有回话,再度转身,就此走入那口最近开辟的龙窑之内,身形隐没,消失无踪。
阮秀只好看向崔瀺。
崔瀺却是反问她,“阮姑娘,看出来什么没有?”
阮秀拧着眉头,沉思片刻,最后果断点头,“是他,但又不是他。”
“崔国师,怎么回事?”
崔瀺却打起了马虎眼,拱了拱手,笑着说了点关于宁远的事儿,比如此刻他,已经荣升大骊的镇剑楼主,位高权重,假以时日,跻身上五境,成就宝瓶洲第一人,不是问题。
阮秀看着这个大骊国师,神色不善,想着要不要把老爹和宁姚都喊过来,合力联手,给他做掉了事。
自个儿男人过得如此不如意,大半都是这个姓崔的在背后搞鬼,阮秀早就看他不爽了。
一天天的,只会算计人。
杨老头倒是打了个圆场,看向阮秀,叮嘱道:“回头有空,可以来药铺找我一趟,嗯,记得带上你爹一起。”
话音刚落,老人就已经施展缩地成寸,抵达小镇,没有立即返回药铺,在飞升台旧址那边,杨老头祭出袖中的牌坊楼,将其重新安置。
而后回到药铺后院。
坐在檐下那条长凳上,看向那口雨打风吹了万年之久的天井,没了那根旱烟杆,日子过得寡淡了些,此刻连供桌都不见踪影,后院这边,老人就显得更加形单影只。
金穰山。
杨老头前脚刚走,崔瀺后脚就紧跟着离去,招呼也不打一声,原地只留下那个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青衣姑娘。
阮秀直愣愣杵在原地。
想了片刻,最后她抬起脚步,走向那口并未起火的龙窑,结果等她走得近了,却被一股无形结界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