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9章 顺了民心(1 / 2)

剑里乾坤 浅墨清语 1132 字 1天前

巴图领着卓然与太真道长走出藏书楼时,廊下的灯笼被夜风掀得猎猎作响,橙黄的光晕在青砖地上晃出动荡的影,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三道沉默移动的墙。“卓力,真木,”他忽然回头,眼里的审视像淬了冰的刀,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捏碎木头,“你们守过哪个关?我早年在昆仑关待过三年,那边的风比刀子还利,能把石头吹得冒火星,连铁甲都能磨出豁口。”

卓然故意粗着嗓子应道,声音里带着被风沙磨出的沙哑,像生锈的铁器在摩擦:“在下守过阿尔金山,前年还跟西夏人打过仗。”他抬手摸了摸脸颊的胶膜,那道“刀疤”在烛火下泛着青黑,指尖的老茧蹭过“伤口”时,刻意带出几分下意识的瑟缩,“那刀疤就是那时留下的,西夏人的弯刀擦着颧骨过去,再偏半寸,这只眼就瞎了。”

太真道长则瓮声瓮气地接话,声音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石子,带着点怯懦的含糊:“我瞎了只眼,打不了硬仗,跟着赞普护驾正好。”他扯了扯独眼眼罩,露出的那只眼睛里盛着恰到好处的局促,眼角挤出几道皱纹,活脱脱一个不善言辞的老兵,“以前在关里烧火,后来营里缺人,才拿起的刀,也就会劈柴似的笨法子。”

巴图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了个转,见卓然的“刀疤”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血痂”,太真道长的靴底结着层厚厚的泥——那是洛登特意让人抹的边关沙土,终于松开了按刀的手。他领着两人拐进侍卫营房,一股混杂着汗味、皮革腥气与淡淡酥油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十几张木板床挨得密不透风,几个值夜的侍卫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唾沫星子溅在粗糙的羊毛被褥上,结出细小的白渍。“这是你们的铺位。”巴图指了指最里侧的两张空床,床板上留着几道深可见木的刀痕,“前儿个阿吉跟人比劈柴,失手砍在这儿的。”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明日卯时出操,别迟到——赞普最恨懒兵,迟到一次,罚抄一百遍兵规,抄得手抽筋。”

天刚蒙蒙亮,大昭寺广场已被攒动的人头填满。城郊牦牛部落的百姓裹着厚重的藏袍,领口袖口露出的羔羊毛泛着柔白的光,祖传的狼牙配饰在晨光中闪着奶白的莹润,彼此用特有的牧区口音打着招呼。“听说了吗?这次祈福是‘柱石’亲自主持呢!”“可不是,赞普特意请的,说是要为咱们求场好收成!”笑声混着转经筒转动的“吱呀”声,在广场上织成一片喧闹的网。卓然与太真道长混在赞普的侍卫队里,玄甲的冷光被人群的热气熏得发潮,甲片缝隙里渗出汗珠。两人并肩站在高台左侧,腰杆挺得笔直,独眼眼罩与刀疤在朝阳下愈发逼真——太真道长故意让眼罩歪了半寸,露出的眼尾沾了点灰;卓然则将下巴微抬,让那道“刀疤”恰好迎向光,连巴图路过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暗赞:这两个“边关兵”站得比谁都直,像两尊扎在地上的铁桩。

辰时三刻,藏经阁的铜钟突然撞响,“咚——”的一声浑厚声响刺破晨雾,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黑压压一片掠过广场上空。洛登在一众喇嘛的簇拥下走出寺门,朱红袈裟在朝阳里像团燃烧的火,紫檀佛珠在掌心转动的“嗒嗒”声,与经幡猎猎的声响交织成庄严的调子。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最淘气的孩童都被母亲捂住了嘴,只敢睁大眼睛望着那抹红。他缓步走向广场中央的法台,途经转经筒时,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第三层夹缝——那里的阴影正随着日头升高慢慢缩短,像在无声倒数。

“赞普大人到——”

随着巴图这一声高亢的唱喏,原本寂静的场面瞬间被打破。人们的目光纷纷投向高台,只见赞普身披一袭明黄色的藏袍,如同太阳一般耀眼夺目。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腰间的镶玉弯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藏袍上的金鹏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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