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刚踏入大宋境内,晨雾还未散尽,太真道长便捋着花白的长须,与龙啸天一同快步走到四王子和卓然马前。太真道长的道袍沾着些山间的草屑,眼神里却透着股按捺不住的雀跃:“四王子,卓然。”他拱手时,袖摆扫过马鞍上的铜铃,叮当作响,“自从卓然立了护道盟,我二人便鲜少得空游历。如今已入大宋地界,山河安稳,倒想单独走走,不知四王子意下如何?”
龙啸天站在一旁,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腰间的长剑随动作轻晃,声音沉稳却带着期盼:“沿途听商队说,江南的早梅开得正好,蜀地的麻辣锅子能烫得人冒汗,正想一一尝过。”
四王子连忙翻身下马,袍角扫过沾满露水的青草,对着二人深深一揖:“两位前辈太客气了。此次多亏二位不辞辛劳赶来相助,吐蕃之事才能如此顺遂,我正想请二位同进京中,面圣领赏,也好让陛下亲谢这份情谊。”他抬头时,眼里满是真诚,“宫中的御膳虽比不得民间滋味,却也有几道拿手的素斋,正合道长口味。”
卓然在马背上笑了笑,指尖摩挲着缰绳上的防滑纹:“四王子还是饶了他们吧。”他看向太真道长二人,眼底带着了然的暖意,“他们最厌的便是朝堂上的繁文缛节,叩拜行礼、三呼万岁,怕是要把道长的道袍都磨出褶皱来。”他顿了顿,想起护道盟初创时,二人彻夜修改盟规的模样,“这段时间为护道盟的事忙得脚不沾地,早就把他们憋坏了。如今好不容易得闲,自然想无拘无束地松快松快。”
“正是正是!”太真道长连连点头,长须随动作飘起,像团蓬松的雪,“我们俩打算沿着秦岭、淮河一路走,专挑那些深山老林钻——听说终南山的隐士会酿桂花酒,黄山的云海能淹了半座山,正好慢慢看。”他掰着指头数,眼里闪着孩童般的光,“再尝尝各地的吃食,苏州的糖粥、广州的烧腊,走一路吃一路,约莫一个月便回护道盟总部,断误不了事。”
龙啸天接话时,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指腹蹭过熟悉的纹路:“况且复兴宗主已受重伤,短时间内掀不起风浪。四王子身边有卓然带着林言武他们,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再加个心思缜密的白费新,便是有天大的事也能应付,我们走得放心。”他望向远处层叠的山峦,语气里带着几分向往,“年轻时曾答应过自己,要走遍大宋的山山水水,如今总算有了机会。”
四王子望着二人眼里的期待,忽然明白了——像这样的江湖高人,心本就属于天地旷野,让他们随着队伍按部就班地行军,反倒像把雄鹰关进了笼子。他再次拱手,姿态恭敬:“既如此,晚辈便不勉强了。多谢两位前辈此次鼎力相助,吐蕃百姓能免战火,护道盟能镇住乱党,都离不开二位的功劳。”他后退半步,目送二人,“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太真道长与龙啸天相视一笑,齐声应道:“后会有期。”话音未落,身形已如轻烟般掠起,道袍与劲装的影子在晨光里一闪,便朝着不远处的大山掠去,只留下几片被风卷起的落叶,缓缓落在草地上。
四王子望着两人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山林尽头,才轻叹一声:“真羡慕他们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不用管什么盟约章程,不用想什么朝局安稳,只跟着心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玉虽温润,却总带着几分朝堂的拘谨。
卓然在马背上微微点头,目光追随着山林的方向,语气里满是敬重:“他们俩为护道盟可说是呕心沥血。当年盟里缺人手,太真道长亲自去武当山请师弟;龙啸天为了查清复兴宗的据点,在大漠里蹲了三个月,差点被流沙埋了。”他想起那些灯下议事的夜晚,二人总能在争执中找到最妥帖的法子,“为了武林的公平公正,他们操碎了心,如今也该让他们好好歇歇了。”
四王子转头看向卓然,眼底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