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洞口的两个守卫横刀拦住,刀面映着水汽,泛着冷光,像两条吐着信子的蛇。左边那个刀疤脸眯眼打量他,眼神里满是审视:“王二麻子?你不是后半夜的岗吗?怎么这时候才来?昨晚是不是又偷懒去喝酒了?”
卓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精准地落在左脚鞋边,粗着嗓子骂:“他娘的,昨晚喝多了睡过头!崔头领没找我麻烦吧?要是头领怪罪下来,张哥可得替我说两句好话。”他故意歪着脖子,左脸的“疤”跟着抽动了两下,眼神里透着恰到好处的谄媚与心虚,活脱脱就是那个嗜酒如命的王二麻子。
刀疤脸显然对这副模样习以为常,嗤笑一声,脸上的刀疤跟着扭动,像条活过来的蜈蚣:“算你运气好,头领正盯着里面的‘财神爷’呢,没功夫理你这档子破事。”他扬了扬下巴,语气陡然严厉,“暗号。”
“前山有狼。”卓然答得又快又糙,像含着沙子,声音里还带着宿醉未醒的沙哑。
“后山有虎。”另一个守卫接了暗号,侧身让开,“进去吧,换岗的弟兄在里面等着呢,再敢迟到,看头领不扒了你的皮。”
卓然骂骂咧咧地往里走,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两人的刀——都是普通的铁刀,刃口卷了边,显然不是什么好手。他心里稍定,脚下却没停,跛着脚钻进溶洞。
洞里比想象中更深,火把插在石壁的凹槽里,跳跃的火光把人影投在湿漉漉的岩壁上,忽大忽小,像群张牙舞爪的鬼魅。几个匪徒正围在石桌旁赌钱,铜钱碰撞的脆响混着粗野的笑骂,空气里弥漫着汗臭和劣质酒气,呛得人几欲作呕。
“哟,王二麻子来了?”一个络腮胡抬头瞥他,手里的骰子摇得哗哗响,脸上堆着不怀好意的笑,“前天晚输的钱还没还呢,今天敢不敢再赌两把?”
卓然学着王二麻子的样子,往石桌上啐了口:“赌个屁!老子要去换岗,回头再收拾你!”他故意撞了络腮胡一下,肩膀歪得更厉害,眼神却像鹰隼,飞快记下周围的环境——左侧第三块石板边缘有道细缝,果然是庄睿说的翻板机关;右侧第四块石板颜色发暗,上面的青苔比别处少,显然常有人踩。
往里走了约莫三十步,拐过一道弯,迎面撞上两个换岗的匪徒。为首的瘦高个踢了踢卓然的腿:“你他娘的总算来了,老子腿都站麻了。”
卓然哈着腰,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像只摇尾乞怜的狗:“张哥莫怪,昨晚喝多了。”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瘦高个腰间的钥匙串,上面挂着三把铜钥匙,最大的那把形状古怪,想来就是铁栅栏的钥匙。
少废话,崔头领让你换岗后去前殿一趟,说有要事。”瘦高个撇撇嘴,转身时故意撞了下卓然的左肩,“走路看着点,别跟个瘸子似的。”
卓然心里咯噔一下——王二麻子是左脚跛,这人却撞他左肩,难道露馅了?他猛地想起王二麻子的另一个习性,顺势往地上啐了口,骂道:“他娘的,你撞老子干嘛?眼瞎了?”声音又粗又横,带着被惹恼的戾气,活脱脱一个蛮横无理的匪徒。
瘦高个显然没料到他敢顶嘴,愣了愣,随即骂骂咧咧地走了:“疯子。”
卓然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背已沁出冷汗,贴身的衣衫都黏在了皮肤上。他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西侧石室的轮廓渐渐清晰——果然如王二麻子所说,三间石室并排而立,门口堆着些木箱,桶里的灯油泛着油腻的光,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最里面那间的门缝里透出微光,隐约能听见铁链拖地的轻响,想来就是四王子被关押的地方。
他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整理腰带,指尖悄悄摸向袖中的迷魂散。通风口就在石室上方的石壁,王二麻子说那是块松动的石头,推起来有“咔哒”声。他抬头望去,果然见左侧石壁有块石头颜色略浅,边缘有明显的摩擦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