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彻底慌了,指节攥得发白,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确实偷过王记赌坊那粒灌了铅的骰子,此刻正藏在靴筒里,硌得脚底板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这事要是被崔猛知道,轻则断手,重则丢命——上个月就有个私藏赌具的弟兄,被崔猛用烙铁烫穿了掌心。他攥着拳头的手松了松,眼神里的凶狠像退潮似的褪成了忌惮,喉结滚了半天才挤出话:“算、算老子怕了你!三两银子……三两就三两!”他顿了顿,又咬着牙往地上啐了口,“但你今天总要还一点吧?哪怕一两也行!老子昨儿个输得连打酒的铜板都没了!”
“我要是有银子,还会躲在柴堆里?”卓然摊开手,故意让他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粗布褂子的袖口磨出了毛边,“我现在是真的没有,浑身上下比脸还干净!不信你闻,这身衣裳除了汗味就是酒气,哪有半分铜臭味?”他心里暗笑:老张果然上钩了,王二麻子这套撒泼耍赖的法子,对付这种见钱眼开的蠢货最管用。
“我不相信!”老张眼珠转得像算盘珠,突然伸手就往卓然怀里摸,“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把银子藏在哪个旮旯里了!要不然你让我搜一下身?搜着了,银子归我;搜不着,我就信你,还请你喝半壶烧刀子!”
“你他娘的也太过分了吧?”卓然猛地拍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老张踉跄了半步,左脸的“疤”抽搐得更厉害,像有条虫子在皮肤下游动,“居然还想搜身?真当老子是软柿子?信不信我一拳捶得你满地找牙?”他故意挺了挺胸,把王二麻子那点虚张声势的蛮横学了个十足,连歪脖子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王二麻子,就你?”老张嗤笑一声,满脸鄙视地上下打量他,像在看一只瘦得站不稳的野狗,“瘦得像根柴火,风一吹就能倒,还想捶我?要不要出去比试一下?老子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卓然梗着脖子,故意把左肩抬了抬,露出王二麻子打架时总爱耸着左肩的架势,“要是你输了,那我们之间的赌账就一笔勾销,还得给我磕三个响头!”
老张眼珠转了转,生怕吃亏,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没问题!可要是你输了,那你得还我六两银子!翻倍!少一个子儿,我就卸你一条胳膊抵债!”
卓然冷哼一声,心里早有打算:“没问题!走!”他故意先抬脚,左脚落地时拖沓着,鞋跟在石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把醉醺醺的模样演到底,心里却在盘算:待会就说四王子贴身藏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诱这蠢货带我去石室,正好借他的手引开守卫,方便自己行事。
“走就走!”老张咬着牙,跟在卓然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往洞口走去。火把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一个歪歪扭扭像棵被风吹斜的树,一个怒气冲冲像头憋着劲的野猪,活像两只即将撕咬的野狗。溶洞里的寒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卓然故意打了个哆嗦,把王二麻子畏寒的习性也揉了进去。
刚走到洞口的拐角,卓然忽然停住脚,故意打了个趔趄,左手扶着潮湿的岩壁,指尖沾了些青苔,右手往老张耳边凑,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你真当老子没银子?”他左脸的“疤”在摇曳的火光下突突抽搐,眼神里透着股诡秘的贪婪,像饿狼盯着肥美的羔羊,“实话告诉你,老子藏了个宝贝,比三两银子金贵十倍百倍,够你去镇上最好的青楼住上三个月!”
老张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脚底板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地上。他眼睛瞬间亮得吓人,瞳孔里映着火光,像两团跳动的鬼火,一把抓住卓然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什么宝贝?你小子别卖关子!再不说老子现在就揍你!”声音都发颤了,冻疮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裂开的冻疮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卓然往洞口守卫的方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