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
“少爷。”她低声道,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冷。
“来得比预想的慢了些,”李舜目光落在她身上,“遇到麻烦了?”
“您离开客栈后,除了原本那桌剩下的眼线,又有一人从对面茶肆跟了出来,修为在金丹后期,跟踪手法很专业。”轻衣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绕了两条街,在城西旧货市附近把他‘处理’了,确保干净。”
李舜点点头,毫不意外。轻衣办事,他向来放心。“做得好。把你叫出来,是有要紧事交给你去办。”
“少爷请吩咐。”轻衣眼神一凝,调查、侦查、暗杀,这是她的老本行。
“第一,我要知道这座锦官城现在的真实状况。明面上是魏家一家独大,暗中还有哪些势力在活动?城门、坊市、各大家族府邸附近的布防、眼线分布,越细越好。”
“第二,重点查清楚城内那些家族,尤其是近期与魏家联姻或被吞并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就范?反抗者的下场如何。”
他顿了顿,特别强调:“唐家是重中之重。我要知道他们府内现在的具体情况,人员、守卫、与外界联络的渠道,还有……那位天音阁长老和其弟子逃离后的去向,魏家对此的反应。”
之所以重点关注唐家,不仅仅是因为唐珂是天音阁弟子,更因为魏家与唐家的联姻,是目前最明显、也最可能被撬动的突破口。打乱魏忠贤的计划,从这里入手或许能事半功倍。
“记住,”李舜看着轻衣,语气严肃了几分,“魏忠贤背后可能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这锦官城的水恐怕比看到的要浑得多。一切行动以隐匿为先,宁可慢,不可暴露。若有危险,立刻撤回,保全自身为要。”
轻衣郑重点头,将李舜的每一条指令都刻在心里:“明白。我这就去办。”她没有多问,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融入巷子深处杂乱的阴影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舜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掸了掸肩头的雪花,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晃晃悠悠地走出窄巷,仿佛只是一个喝多了找地方醒酒的莽汉。
……
两日后,魏府深处,一间守卫森严、布有隔音阵法的密室。
魏忠贤肥胖的身躯挤在宽大的紫檀木椅中,脸上却无平日里的半分倨傲,反而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着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修为不过元婴后期,神态却颇为倨傲。
此人乃是中洲轩辕皇朝大皇子。
轩辕景下的亲信之一,姓赵。
魏忠贤早在数十年前,便通过一些隐秘渠道搭上了大皇子这条线,暗中为其效力。
毕竟,天剑宗杜长老那块招牌虚得很,而轩辕皇朝大皇子的名头,才是真正沉甸甸的靠山。
“事情办得如何了,魏家主?”赵先生抿了一口灵茶,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大皇子那边可是催得紧。南洲战事已起,后续资源调配、情报传递,需要这里做稳定可靠的后方资源转运据点。锦官城,必须尽快彻底握在我们手中。”
魏忠贤连忙躬身:“赵先生放心,眼下锦官城内稍有分量的家族,十之八九都已通过联姻或‘合作’绑在了我魏家的船上。现在只剩下一个唐家。只要与唐家联姻成功,从法理和人情上,整个锦官城便名正言顺地尽在掌握,届时为大皇子效劳,必定畅通无阻。”
“唐家……”赵先生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听说他家那个女儿,是天音阁的亲传弟子?她那师傅,似乎是个炼虚境的女修?此人现在何处?可别让她搅了局。”
魏忠贤脸上闪过一丝阴鸷:“那女人确实麻烦,仗着天音阁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