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些城的位置,“这一日百姓都在传,说他是吐蕃的‘柱石’,这种笼络人心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何况他以为握着母蛊,就能操控赞普和将领们的生死,有了这层倚仗,定会大摇大摆地来——他向来觉得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他掌中的蝼蚁。”
卓然指尖在沙盘边缘轻轻敲了敲,指节起落间,红云白龙剑的剑穗随动作轻晃,和田玉佩上的裂痕在烛火下亮得刺眼,像道凝固的闪电。“易容成侍卫不难,”他声音里带着审慎,目光扫过沙盘上代表影杀卫的黑石子,“只是复兴宗主定会让他的影杀卫混在人群里,那些人都擅长伪装,到时只怕会出意外。”
洛登连忙摆手,掌心的老茧在烛火下更显粗糙:“这个我们早想到了。这次特意只让城郊的牦牛部落参与祈福,他们的人都戴着祖传的狼牙配饰,说话带着特有的牧区口音。若有外人混在里面,不用我们动手,部落的长老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些老人的眼睛,比鹰隼还尖。”
卓然抓起案上的红云白龙剑,剑鞘与地面碰撞的脆响划破帐内的沉静,像块石头砸进深潭:“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三人借着月色潜回密道时,沙棘丛的尖刺勾破了洛登的灰布袍,露出底下藏着的朱红袈裟一角,在夜色里像点醒目的血。密道里的潮气混着艾草香与剑鞘的铁锈味,像把无形的刷子,刷去了来时的痕迹。卓然走在最前,靴底碾过青苔的声响被刻意放轻,他指尖始终扣着剑柄,耳力捕捉着周遭每一丝异动——暗格里的石门吱呀、岩壁渗水的滴答、甚至洛登念珠在袖中滚动的轻响,都在他脑中绘出清晰的路径,连空气里尘埃飘落的动静都不放过。
出密道时,月光正从藏经阁的窗棂漏进来,在地面拼出破碎的银斑。洛登从供桌下拖出个木箱,打开时发出“咔嗒”声,里面叠着两套吐蕃士兵的衣服,粗布上还沾着点干涸的泥渍。他将衣服递到卓然和太真道长面前,指尖微微发颤,带着点不好意思:“委屈两位了,这衣服是从禁卫营借来的,还没来得及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