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溅到别人身上——这些细节最能唬人,比脸长得像还重要,是骨子里的习性。”
卓然对着铜镜,一遍遍模仿王二麻子的神态。从眼神的浑浊到嘴角的戾气,从歪脖子的角度到哈腰的弧度,连挑眉时哪根眉毛动得更厉害都反复调整,直到镜中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透着王二麻子的凶悍与粗野。当他穿上那身沾着酒气和油渍的粗布短褂,跛着脚走到冯帮主面前,故意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时,连冯帮主都愣了愣,随即拍着大腿笑:“娘的,这要是混在人堆里,我都认不出来!卓然你这易容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卓然没笑,只是从怀里摸出那瓶迷魂散,小心翼翼地塞进袖中,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瓶,心里更添了几分笃定。“时辰差不多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刻意模仿的沙哑,“告诉师父他们,按原计划行动,我先进去探路。”
冯帮主拍了拍他的肩,眼里的玩笑神色散去,只剩郑重其事:“自己当心。我们在瀑布后等着,见你举火把三晃,就带弟兄们进去接应。记住,万事以安全为重,别硬拼。”
卓然点头,最后看了眼铜镜里的“王二麻子”。那张脸上满是凶悍与贪婪,眼神浑浊不堪,与镜外的自己判若两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转身推开门。晨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将那道假疤映得格外逼真,仿佛真的是被狼爪撕开的旧伤,泛着狰狞的红。
通往寒潭的路隐在晨雾里,像条藏着未知危险的蛇,蜿蜒伸向远方。卓然跛着脚往前走,左脚落地时刻意加重力道,每一步都踩着王二麻子的习性,仿佛自己真的成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匪徒。但他心里却清明如镜,溶洞的布局、机关的位置、王二麻子的习性,每一个细节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他知道,从踏入溶洞的那一刻起,每一秒都可能是生死较量。但为了四王子的安危,为了身后那些等待他平安归来的人,这趟浑水,他必须蹚到底,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寒潭的水汽在晨光里凝成白雾,像层流动的纱,裹着瀑布的轰鸣扑面而来,打湿了他的衣襟。卓然跛着脚走近洞口,故意把肩膀晃得像风中的破旗,左脸的“月牙疤”在阴影里若隐若现——这是王二麻子最标志性的姿态,他在柴房里已对着铜镜练了不下百遍,连肌肉的抽动都刻进了骨子里。